据同心苑    1933年早春的一个周末，天气晴和，北大清华的几位国学教授相约聚宴，其中有朱自清、钱玄同、余嘉锡、罗根泽等人。饭后茶余，少不了一场雅谈，钱玄同一时兴起，出了两则字谜，谜面分别是：

春雨绵绵妻独宿

上不在上，下不在下，

不可在上，且宜在下。

这两则谜语的谜底都是“一”。

第一则采用减损法，以“春”字为主体加以分解。因“雨绵绵”，故不见天日；而“妻独宿”，则表明丈夫不在。“春”去掉“日”和“夫”，剩下的就是“一”了。

第二则相对比较简单，采用的是方位法。如第一句“上不在上”，提示欲得谜底，单看“上”这个字，不在上，而在下，即底下一笔“一”。后面三句照样理解即可。

朱自清随之助兴，也出了两则谜语。

其一是：卷上珠帘总不如（打唐诗一句）。

谜面出自杜牧《赠别二首》之一：“娉娉袅袅十三余，豆蔻梢头二月初。春风十里扬州路，卷上珠帘总不如。”谜底则是李白《长干行（其一）》里的一句“妾发初覆额”。

从谜面看，“卷上珠帘”提示了需用“卷帘格”来解，那么谜面即可看作“如不总”（将“总不如”倒过来）。此处只需明白两个字的含义便易领悟。一是古代常以“如夫人”代指小妾，故以“如”扣“妾”。二是“总”有束发的意思，“不总”即与“发初覆额”（刘海刚刚覆盖前额）相合。

其二谜面是“致祭于总理之前”，谜底为“大炮台香烟”。

理解此谜需要掌握一点历史知识。“总理”当指孙中山无疑，1925年孙中山在京病逝后曾停灵于香山碧云寺，1929年初夏灵榇移葬于南京中山陵，其间政府和民众多次举行公祭。孙中山曾有一个外号叫“大炮”，“大炮台香烟”可意会为总理祭台上香烟缭绕的情景。

谜语

这段文人雅事见于《朱自清记》。四则谜语，未必是钱朱二人所自制，但既然出于大师之口，必定不俗。钱玄同说的字谜至今仍在谜坛流传，而朱自清出的两则却已鲜为人知了。